大阿哥本钱在军功上,若这时候被人釜底抽薪,明珠有些后悔搞事情,急急撤回一条让弹劾御史以死明志决定。
「皇上怎么说?」明珠站起身问科尔坤。
科尔坤是吏部尚书,不可能看见平级呈上奏摺,除非皇上把他找去说了此事。
科尔坤重重叹气,都不敢看明珠的眼睛:「皇上说治理河道是百年大计,总不能因为国库空虚搁置,同意了陈廷敬所请。」
完了!
皇上今年四十一岁,打完噶尔丹不可能再有御驾亲征机会,过了这个村没有这个店。
皇上第一次御驾亲征的时候,大阿哥才十八岁,难免贪功冒进,几场仗打下来,功过相抵。
过了年大阿哥二十五岁,正是当打之年,却因为自己人搞事情丢了上战场立军功机会。
明珠跌坐在圈椅中,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缓了半日才道:「来人,更衣,我要进宫。」
「皇上心意已决,明相万万不可!」科尔坤几步上前,顾不得尊卑一下按住了明珠肩膀。
撤三藩,收。台。湾,围剿噶尔丹,哪一样不是力排众议,干纲独断,皇上决定的事,满朝文武都反对也无济于事。
当年如日中天的索额图为何被拉下神坛,明珠又是如何体察圣心得到升迁,到如今有与索额图分庭抗礼实力,朝野上下心知肚明。
抛开个人能力不谈,索额图靠出身靠太子,明珠所依靠的不过是圣心。
谁忤逆圣心,他都不能。
这一点科尔坤看得明白,傅伦也很快意识到,跟着劝明珠:「日子还长,请明相三思。」
熊萧更有城府一些,换了个角度劝:「催债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若大阿哥能办好,照样可以在皇上面前露脸,说不定还能分治理河道一杯羹。」
鸡蛋不能同时放在一个篮子里,仕途更是这样,东方不亮西方亮。
「办好了,还不知要得罪多少人。」傅伦对熊萧的说法并不赞同。
熊萧不以为意:「不破不立,再说跟国库借钱的多是皇亲国戚,索党中人,咱们得罪的还少吗?」
只要他们一天站在大阿哥身边,那些人便是大阿哥对立面,也就无所谓得罪不得罪。
傅伦眼前一亮:「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还是你想得周全。」
明珠被按在圈椅里,终究没有起身,却瞥见科尔坤眉头紧蹙,不耐烦道:「有话就说,吞吞吐吐的像什么样子,还有比这更坏的消息吗?」
真有。
科尔坤放开明珠,眉心拧成一个川字,人好像瞬间老了十岁。
「催缴欠款不止大阿哥一个人,还有四阿哥和……八阿哥。」他颓然道。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