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嫔妾没有做过这些事,陛下,嫔妾真的没有……陛下明鉴,嫔妾不敢……”
沈卿岁生怕霍斯景也信了安嫔的话。一下一下,磕头的声音在殿内响起,每一下都结结实实撞在地面上,尽管铺了软毯,沈卿岁的额头依然磕得出现血点。
“没有没有,我知道不是你,别怕别怕,先起来。”
霍斯景急忙把人搂进怀里,想制止她不住磕头的行为,不曾想刚挨到沈卿岁,她便吓得尖叫起来。
“不是嫔妾,不是嫔妾做的……陛下,求求你……”她以为霍斯景要拿她泄愤,或是把她拖下去挨板子,不敢扯霍斯景的衣角便攥自己的手,直到指甲把皮肉抓破,“不要打……陛下,嫔妾没有罪,嫔妾……”
她大喘着气,霍斯景强硬地把她摁进怀里抱起来,抱进内殿的床上。被突如其来的大动作吓得失声,霍斯景圈着她的身子不让她动作,另一只手捧起她的脸查看额头和脸颊的伤势。
还好地上铺了毯子,额头没有破皮。
“不是你,我知道不是你,先不动,我们擦擦药好不好?”
趁着这会儿沈卿岁被吓懵了,霍斯景忙不迭让如雨拿来药膏,手法轻柔地在伤处抹上。但再轻,受伤的地方还是会疼的。这点疼在此刻的沈卿岁身上被放大,她以为霍斯景是罚她挨板子了,全身被箍得动弹不得,她只能机械地一遍遍求饶。
“不要打!陛下,陛下您一言九鼎,说过不让嫔妾疼的……求求您,饶过嫔妾这一回,就这一回……”
“没有打,岁岁你看,只是上药,已经上好药了不会疼了,岁岁看看我,”霍斯景被沈卿岁眼底的畏惧刺痛。沈卿岁不敢看他,怕他怕得厉害,两人挨得近,霍斯景能清晰感受到沈卿岁的震颤,“我让如雨来陪你好不好?”
听到“如雨”,沈卿岁顿时想起之前做过的,如雨被处死的梦。她瞳孔一缩,以为霍斯景是觉得自己不乖要降罪如雨,也不去想自己会有什么样的结果了。
“和如雨没有关系,陛下,是嫔妾做的,和如雨没有关系……嫔妾认罪,陛下不要罚如雨,求陛下饶了如雨,她不知情的……”似乎是为了让自己的话可信些,沈卿岁慌不择路,根据安嫔说的话编造了些细节,“是嫔妾鬼迷心窍,在金宸殿埋了小人,嫔妾不想过苦日子了,是嫔妾算计了陛下……陛下,您怎么打嫔妾都可以,放过如雨好不好,陛下……”
“不罚如雨,也不罚你,你本来就没做错,不要自责,”霍斯景握住她的手,却摸到了血,急忙将她的手摊开,“上药会有点疼的,不是打你,岁岁不要怕。”
沈卿岁止住哭,不敢躲,怕霍斯景会更生气。
“是不是好些了,”霍斯景发觉沈卿岁没在抖了,还以为她的情绪平稳了。他一脸后怕地把沈卿岁抱紧,拍她的后背,贴着她的耳畔柔声安抚,“我不该让安嫔来这的,本来说想看看你会怎么处理这件事,让你想起不好的事了,我的错我的错,岁岁不要太害怕,我没变的,一直是阿景的。”
沈卿岁求饶时一直叫他“陛下”,那时他就应该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霍斯景的脸上满是悔意,松开怀抱去擦沈卿岁的泪时,却发现沈卿岁双眸呆滞。
“还是怕吗……”霍斯景的声音都在抖。他摸摸沈卿岁的脸蛋,摇摇她的手,她全无反应,“岁岁,你别吓我……传太医!宝贝儿,说说话好不好……”
这个状况,霍斯景只经历过一次。
那次,沈卿岁被贵妃打了,顶着烈日还跪了三个时辰。她的膝盖疼得没了知觉,晚上又被叫去侍寝。
那时霍斯景是不会怜香惜玉的。他像野兽一样发泄,纵欲完依旧让沈卿岁在内殿跪着等着他醒来为他更衣。
大热天被罚跪她中了暑气,半夜头脑昏沉受不住了倒在地上,把霍斯景惊醒了。当时沈卿岁摔在地上被疼清醒着,发觉把霍斯景惊动了更是忐忑。这是沈卿岁被关祠堂后发生的事,霍斯景知道她最怕的就是关祠堂。
于是他拿关她去祠堂威胁她。
沈卿岁被吓得不住哆嗦,身体僵直,霍斯景吓唬吓唬她,见她不经吓也就饶了她,准备上床睡觉时才发现她已经止住颤抖,双眼无神,任他怎么摆弄也不再有动作。
第一次,霍斯景因为沈卿岁而害怕心慌。他叫太医来给沈卿岁诊治,得知她这是在极端惊惧下身体本能做出的假死行为后才松了口气,送了好些补品且在相当长一段时间没有打扰她后,才让如雨把人安抚了回来。
而现在,因为他的试探,竟又让她陷入了极端惊惧的状态。
“如雨墨竹,你们守着,”霍斯景强忍痛意,“朕不敢待在她身边。你知道怎么做的。”
如雨进来一看,什么都明白了。一早安嫔进来指控沈卿岁下蛊时她便一脸懵,照理说这种事一开始就该被霍斯景处理好的,怎么霍斯景还放任安嫔闹到沈卿岁跟前。
她琢磨出来霍斯景是试探,虽说不满,可也觉得不算大事,她也没料到沈卿岁的反应这么大,竟像当时一样引发假死症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