钧宜正要调转马车方向,突然被冲上来的侍卫按住双手反剪在身后,“你们!”
鹿微眠的马车剧烈摇晃了一下,暮云赶忙想要去帮忙。
忽然一柄长剑剑鞘横在了马车前,一并替慕景怀挡出一条路。
慕景怀进来,“你不愿过去,那就只能我过来了。”
鹿微眠摸出藏在腰间的红烟,正要给封行渊放信,长剑出鞘,横在暮云颈间!
暮云屏气,“夫人……”
“封夫人慎行。”
鹿微眠的手僵在原地。
一刻钟后,鹿微眠很不自在地坐在马车上,手指绞紧。
算下来,自从上一次被他戳穿之后,这是他们第一次正儿八经的见面。
慕景怀带来的侍从上前给鹿微眠斟茶。
她颇为紧张地看了看递上来的茶盏,不确定这一杯里面,是真的茶水,还是什么毒药。
想毒死她。
“那个……”
“表姐。”
他们同时出声,鹿微眠听见那声“表姐”还是心里咯噔一下。
她警惕地看着慕景怀。
而她对面慕景怀神色深沉,“你不必这么紧张,其实我今日来,当真只是想要与你商议一些事情。”
“你与我,能商议什么事情。”还带刀。
慕景怀看得出来鹿微眠的不安,叫侍卫收了手,“若非是表姐看见我这般如临大敌,不能好好说话,我也不至于出此下策。”
“表姐兴许不知道,我出来一趟很是艰难。所以今日说的是要紧事。”
鹿微眠并未应声,轻轻蹙眉看他。
慕景怀凝眸,神情严肃,“这长安城,你兴许不能呆了。”
鹿微眠眼睫轻颤了一下,看向他,“为什么?”
其实说实话,自从昨晚的那个梦之后,鹿微眠也想过离开长安。
但她在长安还有太多放不下的人,所以那也只是转瞬即逝的念头罢了。
“我只有一刻钟的时间,我与你长话短说,我母妃是个疯子。”慕景怀声音很轻,“我听闻你昨日与她有一些争执,那如今,有些事情,你应当也知道了。”
慕景怀看她与封轸感情甚笃,便也默认了她知道封轸的来历、身份和西陵的事情,还有虞念和西陵的关系,他也没有时间和她细说。
鹿微眠这几日的确是知道了很多事情,“我知道。”
慕景怀不多说废话,“我母妃早就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和神智,她的心里只有报仇这一件事。”
“纵使事情已经过去这么多年,我父皇也已经出兵尽力挽回,可她还是无法释怀。”
“她要的是血债血偿,要把大郾和西陵变成一样的不毛之地。”
“她也要看到这里的人流离失所,和她一样痛苦才算是结束。”
“她太过疯狂。”慕景怀气息越来越沉,“她不只是要毁了江南,也要毁了长安。”
“封轸就是她练就的,最利的一把刀。”
鹿微眠这些天即便听了很多,但也没想到慕景怀会提到封行渊,“封行渊跟她有什么关系吗?”
“没有什么直接的关系。”慕景怀解释,“只不过当年是她把封轸救回来的,仅此而已。”
“她做的很多事情,封轸都不知道,但是我知道。”
“眼下这些都不重要,”慕景怀时间紧张,无法细说,“重要的是,她如今以为,封轸是在乎你,所以不肯听命于她。”
“她想要再度控制封轸,多半会拿你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