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母为何笑?”
“绕了一圈,原来是她。”白氏长长叹了一口气,“亏我还把她当成自家人,觉得沾亲带故的,眼巴巴地带娴儿去亲近她。”
“原来我才是真的蠢,谁又不是一颗棋子呢。”
“也是,她如何能咽的下那口气呢。”
鹿微眠越发听不懂,“什么意思?”
白氏看向鹿微眠,“你母亲可告诉过你,当年你这位姨母为何入宫?”
鹿微眠摇头。
白氏别有深意道,“怕是你母亲不敢告诉你吧。”
“我也是听你舅舅闲谈时聊起的,”白氏停顿了下,“其实虞念不是你真正的血亲姨母,她也不跟叶府姓,那不过是当年让她入宫的托词。”
“当年那外邦女子,虞念的母亲,因战乱死在边疆,你外祖父只救回来一个小女孩,就是如今的淑妃娘娘。”
“后来先帝挑中你母亲叶绾入宫为妃,可那时你母亲才刚刚及笄,先帝年过四十,比老侯爷还大。”
“老侯爷不愿意你母亲受苦,就与救回来的这个孩子商议,想送她进宫,谎称也是自己的女儿。”
“哪个好人家的姑娘愿意嫁给一个能做自己爹的男人当妾室,即便是皇帝。而且那时,虞念已有相好,是一个西陵巫师,两人还商议回乡成婚。但老侯爷说那都是歪门邪道,不同意。”
“虞念计划私奔,但当时还顾念着家里的救命恩情,想等老侯爷寿宴过后再走。”
“但那次老侯爷寿宴,先帝亲临。”
“老侯爷将虞念骗去,说跟先帝敬一杯酒就可以走。”
“那一杯酒后,她就成了兰昭仪。”
屋内沉寂了很久。
鹿微眠能听到自己混乱的心跳声,“那,西陵巫师呢?”
白氏想了想,“听说是西陵战乱回去征战,然后死于北襄屠城。”
鹿微眠从暗室出来时,人还是懵的。
正午日光照在她身上,但她浑身上下依然是刺骨的冰寒。
她的确从未听到过如此多关于她这位姨母的事情。
鹿微眠甚至有些怀疑,那个时间点,外祖父出征后战死和外祖母病故,是不是也有这个原因。
钧宜他们看着鹿微眠出来,脸色不太对。
虽然不知道她与那位谈了什么,但也没有多问。
钧宜扶鹿微眠上车。
马车调转方向,启程往府苑的方向走。
半路途径长街小巷,忽然间带过一阵冷风,一辆马车意外地出现在拐角处,径直朝着他们这边赶来!
“吁”地一声。
钧宜匆忙勒紧缰绳,催促马匹停下来。
鹿微眠身形随着马车突然间停止的动作而剧烈一*晃。
这才从刚才的游思中回过神来。
鹿微眠掀起车帘,询问钧宜,“是怎么……”
她的话说到一半停住,怔怔地看着对面马车里坐着的慕景怀!
偏僻的巷子里,无人经过。
只有些枯枝败叶被冷风带过,又撞在石砖墙壁上,发出破败声响。
两辆马车相对停着,慕景怀问,“封夫人可愿过来一叙。”
才刚听过虞念跟他们家的恩怨,她的儿子就出现在这里。
鹿微眠立马摇头,径直放下了马车帘,慌慌张张地回,“臣妇,不太方便,得赶紧回家了。钧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