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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章（第4页）

nbsp;nbsp;nbsp;nbsp;这时，有人敲门，下一刻响起容拂的声音：“皎皎，我们该回了。”

nbsp;nbsp;nbsp;nbsp;卞持盈应了一声，她放下茶杯起身来，低头看他：“我要回长安了。”

nbsp;nbsp;nbsp;nbsp;弥深也低着头，他看着只剩茶叶的茶杯，“嗯”了一声。

nbsp;nbsp;nbsp;nbsp;外边儿下起了雨来，淅淅沥沥的，茶室里温暖不复，冰冷一片，茶壶里的茶早就凉了。

nbsp;nbsp;nbsp;nbsp;弥深愣愣地看着卞持盈那杯未动过的茶水，倏地红了眼眶。

nbsp;nbsp;nbsp;nbsp;他颤抖着伸出手，端起那杯茶，将早已冷掉的茶水一口饮下，满腔冰冷苦涩，苦到人心底去。

nbsp;nbsp;nbsp;nbsp;弥深眨眨眼，眼泪“吧嗒”落下。

nbsp;nbsp;nbsp;nbsp;他其实不喜欢惠州，这里靠着海，常年湿润，他很不适应这里。但是他现在又喜欢这里了，因为有她涉足，她在这里住过，她走过的路他也走过，她看过的花他也看过，所以他喜欢。

nbsp;nbsp;nbsp;nbsp;回长安这日，惠州依旧下着雨。

nbsp;nbsp;nbsp;nbsp;卞持盈撑着伞站在门口，看容拂四人将行李装进马车。雨天会赋予情绪一些灰尘，灰尘蒙在心头，不能吹散。

nbsp;nbsp;nbsp;nbsp;她回头看着曾经住过的院子，心里闷闷的，像是有一块大石头堵在心口，很是难受。

nbsp;nbsp;nbsp;nbsp;待门锁上后，卞持盈扶着容拂的手臂上了马车。

nbsp;nbsp;nbsp;nbsp;车轱辘缓缓动了起来，卞持盈和离开炉城那日一样，掀着帘子看着外边儿，依依不舍。

nbsp;nbsp;nbsp;nbsp;马车驶过茶室时，卞持盈看见弥深站在茶室外，他撑着一把伞，静静地凝视着她，目光相接的那一瞬，他冲她笑了笑，一如少时，一如当年。

nbsp;nbsp;nbsp;nbsp;仿佛他不是将近五十的人，仿佛他还是意气风发的弥家少年郎，他会拾起冷掉的糕点，无视被虫蚁爬过啃食过的痕迹，一口吃下，然后对她笑。

nbsp;nbsp;nbsp;nbsp;一只手伸来，放下帘子，将卞持盈搂入怀中：“外边儿风大。”

nbsp;nbsp;nbsp;nbsp;卞持盈依偎在他怀中，眼眶有些湿润，她闭上眼，没有眼泪落下。

nbsp;nbsp;nbsp;nbsp;回到长安后，卞持盈知道了陈吟。

nbsp;nbsp;nbsp;nbsp;彼时陈吟跪在她身前，规规矩矩，恭恭敬敬。

nbsp;nbsp;nbsp;nbsp;她抱着手炉，低头打量着他：“抬起头来我看看。”

nbsp;nbsp;nbsp;nbsp;陈吟抬头，只是眼眸始终垂着。

nbsp;nbsp;nbsp;nbsp;他模样尚可，只是年纪有些大，卞持盈问过后，知道他是三十有一。

nbsp;nbsp;nbsp;nbsp;比宝淳大十多岁。

nbsp;nbsp;nbsp;nbsp;卞持盈皱眉：“你家里是做什么的？”

nbsp;nbsp;nbsp;nbsp;陈吟：“回陛下，草民是教书先生。”

nbsp;nbsp;nbsp;nbsp;“家里都有哪些人？”

nbsp;nbsp;nbsp;nbsp;“祖母、父母和弟弟妹妹。”

nbsp;nbsp;nbsp;nbsp;“为何一直未娶妻？”

nbsp;nbsp;nbsp;nbsp;“家贫。”

nbsp;nbsp;nbsp;nbsp;卞持盈没再多问，让人退下了，她抱着手炉，打了个哈欠。

nbsp;nbsp;nbsp;nbsp;“娘。”晏淑陶趴在她怀里，仰头看她：“你此行如何呀？高不高兴？”

nbsp;nbsp;nbsp;nbsp;卞持盈低头，摸了摸女儿的脸颊，眼里浮起笑意：“很高兴，就是总是想你。”

nbsp;nbsp;nbsp;nbsp;晏淑陶嘟起嘴，又扁扁嘴，埋在她怀里：“我也很想娘，还梦到娘了。”

nbsp;nbsp;nbsp;nbsp;卞持盈抚着她的发顶，笑问：“梦到我了？梦到我什么了？”

nbsp;nbsp;nbsp;nbsp;“我梦见……”晏淑陶从她怀里起来，坐直身子，盯着她道：“我梦见，晏端给了你一杯毒酒，害死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