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金承奥似乎才记起这一档事,心不在焉地回应:“是是是。”
nbsp;nbsp;nbsp;nbsp;又一个穿着全黑考斯滕的男孩上场,金承奥定睛一看,不,衣领和裤腰处有一些水钻,终于不是千篇一律的毛衣秋裤了。
nbsp;nbsp;nbsp;nbsp;“这服装还行。”没有其他男生的穿着朴素,也不像小女孩的裙子闪眼睛。
nbsp;nbsp;nbsp;nbsp;经典曲目《十面埋伏》一响起,穆百川似乎听见裁判席的叹气声,被滑腻了的选曲,单说这几个小时就已经出现四五次了。
nbsp;nbsp;nbsp;nbsp;金承奥并没有受到旁人的干扰,格外提起精神看场上的男孩旋转跳跃。主席台离赛场并不远,又没有视线阻碍,很容易就能看清每一个技术动作。
nbsp;nbsp;nbsp;nbsp;“脚下工夫很扎实,接续步太流畅了,一看就是童子功。”金承奥并不吝啬赞美,但他也出于自己的立场提出见解,“就是有几个跳跃太勉强,两个刃跳都没足周。”
nbsp;nbsp;nbsp;nbsp;此时场上的男生已经进入到最后的换足联合旋转,跳跃进入,算是给难度系数并不大的表演添了一笔亮色。
nbsp;nbsp;nbsp;nbsp;最后一个音节结束,男孩以表面高完成度收获了观众席的掌声。这次选拔不对外公开,到场的也只是孩子们的家长亲友,能够收获稀稀拉拉的赞美,已经是一种成功。
nbsp;nbsp;nbsp;nbsp;“这个弟弟是不是还没有开始突破三周?”金承奥随口问道。
nbsp;nbsp;nbsp;nbsp;穆百川并不藏拙:“如你所见,两周跳还不稳定。”
nbsp;nbsp;nbsp;nbsp;快速过完少儿组,青年组的实力明显上了几个档次,不过各个组有各个组的考察重点,对于年纪稍长的青年组,裁判则更注重于透过表演摸清一个选手的上限。
nbsp;nbsp;nbsp;nbsp;市队的教练在裁判席坐了一天,挑来挑去还是去年那几号人,多少有些索然无味了。
nbsp;nbsp;nbsp;nbsp;金承奥趁着清冰时间四处活动,款款走到裁判席慰问:“选得怎么样了?”
nbsp;nbsp;nbsp;nbsp;裁判长委婉地措辞道:“我估计今年挑大梁的还是那几个老人。”
nbsp;nbsp;nbsp;nbsp;看来省队也不好过。
nbsp;nbsp;nbsp;nbsp;“有一对双人还不错,不过男伴是j省体校的,要把他们招进队的话,恐怕还得和他的单位沟通沟通。”
nbsp;nbsp;nbsp;nbsp;这几年还挺兴联合培养的路子,两个单位各自调动己方的资源和优势,共同制定运动员的培养计划。但这种培养方法对于单位来说并不全是好处,运动员的成绩和效益要靠分猪肉才能流进自己的口袋,性价比并不如本土运动员高。
nbsp;nbsp;nbsp;nbsp;现在并不是考虑性价比的时候,金承奥久坐这个位置,眼看上面定的目标完不成,他恨不得老当益壮亲自重返赛场。
nbsp;nbsp;nbsp;nbsp;“马上就找他们聊聊,别让市队的人抢了。”回到现实,他及时告知助理。
nbsp;nbsp;nbsp;nbsp;夜幕将至,整个赛程出乎意料得长,顾及到选手和领导都在饿着肚子硬撑,政府的领导直接拍定,让剩下的运动员精简表演,直接拎着技术动作上场。
nbsp;nbsp;nbsp;nbsp;没有音乐充当佐料,冗长的比赛变得干巴巴的,但效果显著,余下的几十号人在二十分钟内就完成了展示。
nbsp;nbsp;nbsp;nbsp;终于完成一天的工作,在座的各位都长吁一口气。其实无论比赛的形式如何,被挑中的人都寥寥无几。
nbsp;nbsp;nbsp;nbsp;市队在省队的强取豪夺下,添了十个新丁,都是有三周储备且滑行过得去的,如果再仔细打磨打磨技术,或许也能在国内赛滑出不菲的成绩。
nbsp;nbsp;nbsp;nbsp;各自怀揣着各自的心情,家长们带着孩子赶饭点回家,体育馆的工作人员开始清场的扫尾工作,照亮整个冰场的灯光关闭,只有安全出口的标识灯指引人们找到出路。
nbsp;nbsp;nbsp;nbsp;金承奥刚才和市队的教练寒暄几句,互通了选拔的待定名单,发现他们并没有把那个滑《十面埋伏》的衣领点缀了水钻的小孩纳入进一步接洽的范围。
nbsp;nbsp;nbsp;nbsp;“要我带市队,我高低得把那小孩选上,”他如是说道,“最低也得进个二队。”
nbsp;nbsp;nbsp;nbsp;那小孩的技术动作很标准,软开度比同龄选手要高,唯一不足的是难度不够,若他在以后潜下心走这条路,训练时间一多,这微不足道的落后很快就会被弥补。
nbsp;nbsp;nbsp;nbsp;可惜他的手下是更高一阶的省队,选拔的要求也不能全寄托于选手的发展潜力,他们是国家队的生力军。
nbsp;nbsp;nbsp;nbsp;临分别,金承奥拍了拍穆百川的肩,似乎是把什么沉重的担子过给了他:“替我看着那小子,他以后一定会滑出来的。”
nbsp;nbsp;nbsp;nbsp;踏上大巴车,他再回头强调了一遍:“好好栽培。”
nbsp;nbsp;nbsp;nbsp;把领导送上车,穆百川准备打道回府,没想又被打开车窗的金承奥叫住:“百川,我忘了问一嘴,那小孩叫啥?”
nbsp;nbsp;nbsp;nbsp;“他啊,叫季林越。”
nbsp;nbsp;nbsp;nbsp;……
nbsp;nbsp;nbsp;nbsp;季林越没有带着好消息回家,只是牵着妈妈的手,如往常一般拎着鞋包,小心地把它放在鞋柜旁。
nbsp;nbsp;nbsp;nbsp;听见母子二人的动静,一直等候佳音的季先生开门见山:“结果怎么样?”
nbsp;nbsp;nbsp;nbsp;温女士只睨了他一眼,调转方向走进厨房,季林越同样看了看他的脸色,抿紧嘴唇不说话。
nbsp;nbsp;nbsp;nbsp;他复问:“什么意思?”
nbsp;nbsp;nbsp;nbsp;气氛并不轻松,空气中似乎有什么即将冲破阈值。
nbsp;nbsp;nbsp;nbsp;温女士受不了这种剑拔弩张,试图用回答平息丈夫的情绪:“小越今天表现得非常好,我看许多领导都在鼓掌,说不定差一点就能选上市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