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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非典病毒（第4页）

nbsp;nbsp;nbsp;nbsp;四月中，季父季母陪同季林越飞往首都潜心备考，叶绍瑶在孤军奋战数学中唉声叹气。

nbsp;nbsp;nbsp;nbsp;周末在家，叶先生难得休假，悠哉悠哉从邮箱里取了早餐奶和报纸，意外发现筒里还多余躺着一封信——叶绍瑶收。

nbsp;nbsp;nbsp;nbsp;寄出地在首都，寄信人的名字很耳熟，但并不能详，叶先生以为是女儿在首都的朋友，顺手递给她。

nbsp;nbsp;nbsp;nbsp;“瑶瑶，你的信。”他敲了敲门。

nbsp;nbsp;nbsp;nbsp;叶绍瑶彼时还锁着门蒙头大睡，转醒已经是一个小时后的事。

nbsp;nbsp;nbsp;nbsp;被邵女士逮着梳头发，她动弹不得，发现桌上有一个信封，龇牙咧嘴地询问：“爸爸，这信是哪寄来的？”

nbsp;nbsp;nbsp;nbsp;“首都，寄给你的。”

nbsp;nbsp;nbsp;nbsp;从首都寄给她的？那不就是季林越嘛。她催促妈妈快些梳好头发，没看清姓名地址就拆了信。

nbsp;nbsp;nbsp;nbsp;红线格纸摊开，落款首先映入视线，歪歪扭扭的蓝色钢笔字迹和姓名呼应，“容翡于2003年4月10日”显然也不是季林越的手笔。

nbsp;nbsp;nbsp;nbsp;今天是和季林越失联的第七天，她每天都在日历上画了圈。

nbsp;nbsp;nbsp;nbsp;邵女士顺道瞥了一眼，这名字她听女儿提起过太多次：“容翡，是那个冠军小选手？”

nbsp;nbsp;nbsp;nbsp;“我和全国冠军是好朋友！”叶绍瑶当时是这么说的。

nbsp;nbsp;nbsp;nbsp;经她这么一嘴，作为半个冰迷的叶先生也想起这么回事，恍然大悟翻起堆在角落的旧报纸，难怪他眼熟呢。

nbsp;nbsp;nbsp;nbsp;这次的信件是长篇大论，用了两张信纸，没有和以往一样附上花花绿绿的贴纸，通篇的墨水印记格外认真。

nbsp;nbsp;nbsp;nbsp;“姑姑得了非典病毒，现在已经在医院住了好几天，我们一直在家里，天天和消毒水做伴，我哪也不敢去……”

nbsp;nbsp;nbsp;nbsp;非典病毒？

nbsp;nbsp;nbsp;nbsp;叶绍瑶很少关心社会时事，但在饭前饭后也会和爸爸妈妈一起收看新闻联播，这几天，关于“非典”的消息铺天盖地。

nbsp;nbsp;nbsp;nbsp;但那些消息只是想流水般过了一遍耳朵，她不能确切说出非典是什么，病毒又是什么，只是木讷看着新闻播报的数字，它背后的含义浑然不知。

nbsp;nbsp;nbsp;nbsp;她抬头问：“爸爸，非典病毒是什么？”

nbsp;nbsp;nbsp;nbsp;“是一种传染病，是我们需要且必须战胜的敌人。”叶先生回答。

nbsp;nbsp;nbsp;nbsp;“得了这个病毒会很痛吗？”

nbsp;nbsp;nbsp;nbsp;“可能会痊愈，也可能会致死。”

nbsp;nbsp;nbsp;nbsp;新闻里每天通报的数字，就是实时病例、痊愈病例和死亡病例。

nbsp;nbsp;nbsp;nbsp;原来在看似风平浪静的东北之外，非典病毒已经在首都肆掠起来。

nbsp;nbsp;nbsp;nbsp;“可是，季林越他们还在首都。”

nbsp;nbsp;nbsp;nbsp;她翻着电话本给温女士打电话，铃响三声，没人接。再打过去，是一串忙音。

nbsp;nbsp;nbsp;nbsp;她似乎想起什么，又去翻抽屉里的纸片，那是容翡给她的，上面还写着一串秋秋号。

nbsp;nbsp;nbsp;nbsp;“爸爸，容翡说这个秋秋号可以和她联系，你帮我问问，她现在好不好。”她补充，“还有张什么哥哥，他也在首都。”

nbsp;nbsp;nbsp;nbsp;小孩子对死亡没有概念，不知道人如何来又如何走，她只知道死亡就是消失，是永远不能见面，她舍不得和他们永远不见面。

nbsp;nbsp;nbsp;nbsp;她蹲在座机旁哭了起来。

nbsp;nbsp;nbsp;nbsp;“闺女，因为妈妈也在给你温姨打电话，所以你才打不通的。”叶先生开解她，给她递了一张又一张纸。

nbsp;nbsp;nbsp;nbsp;他打开电视：“你看，这个发布会都告诉我们不要着急，他们会和首都人民一起抗击疫情，我们要做好了迎接挑战的准备。”

nbsp;nbsp;nbsp;nbsp;电视里，蓝色的幕布上挂着“非典型肺炎疫情和防治情况新闻发布会”的字样，台上衣冠整洁的领导就记者问题对答如流。*

nbsp;nbsp;nbsp;nbsp;真的会平安度过吗？她擦去眼尾的眼泪，冲动过后有些害臊。

nbsp;nbsp;nbsp;nbsp;天稍晚些，她从邵女士处得知了季家平安的消息，长途电话经不得打，她没舍得花钱和季林越通上话，总归还是安心地睡了一觉。

nbsp;nbsp;nbsp;nbsp;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她对着蛋糕预支了今年的生日愿望：希望大家健健康康，希望季林越和叔叔阿姨能平安回家。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