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绝看得着急,语速飞快:“我不要你求我了,你就认个错,你认个错,我现在就出来帮你!”
舟行晚往前一步,佩剑往后挡住砍来的菜刀,却没来得及防住前面的棍子,因没站稳,一连往前踉跄了好几步。
招绝声音越发激动:“你叫我一下,你请人帮忙总不能连别人名字都不喊吧?你叫我我就出来,你不会不知道我叫什么吧?!”
舟行晚仍没说话,他仿佛体测时跑完了一千米那样疲累,大口喘着气发不出声音,眼前一片昏黑,甚至没看见从前面挥来的刀。
“铮——”
“咚!”
两道身影同时为他挡住生锈的菜刀,招绝面如菜色地跟玉秽对视一眼,然后主动肩负起了保护舟行晚的职责,他一把将人扶起,说:“算你识相,虽然你声音小,但既然我这么说了,还是会出来救你的。”
舟行晚靠在他身上大口喘气,闻言眨了眨眼,仿佛没听懂他在说什么:“我没叫你。”
“你叫了。”招绝的眼神恨不能把他杀了,“我听到了,你不承认也没用。”
舟行晚并不想欠他人情,闻言用力推了推招绝,坚持说:“我没叫你。”
“你就是叫了。”招绝功体不受限制,他三下五除二地就把那些人击退,听舟行晚还敢跟自己犟,脸臭得跟什么一样。
舟行晚还想说什么,招绝冷冷一个眼神扫了过去:“闭嘴,你叫没叫我不知道吗?少在这里得了便宜还卖乖,我最讨厌你这种人了。”
舟行晚:?
讨厌就讨厌,他求着招绝救了?
他很想联系系统询问遇到这种情况如果他从招绝身上跑下去再被起义军杀死会怎么判定,但最后到底是关心宁仪的心情占了上风,有了招绝,他们的行路变得很容易,没一会儿就到了相师府外。
这里果不其然被起义军围得水泄不通,舟行晚拨开人群的途中似乎发生了什么大事,他耳听着前方的声音越来越吵,却听不清具体发生了什么。
好不容易被招绝护着挤到最前面,舟行晚还没来得及冲进相师府,眼前猝不及防出现一道雪色身影,他的心脏“咯噔”一下,突然停了几下。
想到玉秽先前的话,舟行晚朝着那道雪衣走了过去,后者若有所感一般回头看来,脸上冰霜似的冷淡在看到他的瞬间顷刻融化,尘轻雪拨开人群朝他这边行来,张了张嘴,然后求助般无奈地看向舟行晚。
舟行晚摸了摸自己的心脏,他仍不愿相信玉秽说的今天的事跟尘轻雪有关,他更宁愿相信这是一个巧合,于是问:“你怎么在这儿?”
“我是跟着叛军一路来的。”尘轻雪注意到舟行晚被招绝搀着,看上去很没有力气,于是想要将人搀过来,却没想到被招绝狠狠瞪了一眼。
他无辜地用眼神向舟行晚告状,问:“阿晚你呢?”
“我也是跟着叛军一起来的。”舟行晚感觉自己的心脏一点点恢复正常,“我有点担心相师。”
尘轻雪一顿,不知为何声音突然有些冷淡:“那你可以不用担心了,一切都结束了。”
舟行晚疑惑,不知他是什么意思。
他跟着尘轻雪的目光看过去,却见相师府门口不知何时搭了一个高台,高台下人头攒动,起义军们奋力叫唤着什么,不一会儿,宁仪被人推着轮椅来到了高台之上——很奇怪,推他的人不是从不愿意把他的事假手于人的颜如水,宁仪安静地坐在轮椅上,看上去一切正常——除了他手上那个黑得有些发红的匣子。
随着他的到来,相师府外围堵的起义军们躁动了起来,宁仪无疑成为了众人视线的焦点,他被人推到高台中央,然后高高举起手上的匣子,缓缓将其打开。
匣子里出现了一颗头颅,上面还沾着血,那张脸舟行晚有些眼熟,他认了出来,那是颜如水。
宁仪的声音听不出一丝感情:“罪皇已死,新法将立,明日开仓放粮,你们可以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