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蕾雅轻笑着拍拍男孩的后背,最后抬起同样潮湿的眼眸,跟一脸复杂的德拉科告别:“下次见,德拉科。”
nbsp;nbsp;nbsp;nbsp;房间重新变为仅属于他们的空间,蕾雅叹一口气转身,准备去收拾用过的茶具,却发现斯内普已经挥动魔杖,让它们整齐搁置在洗碗池中了。
nbsp;nbsp;nbsp;nbsp;不过一阵,换上居家服的斯内普端着两杯加了柠檬片的杜松子酒回到客厅,拉她坐在沙发上,享受久违的二人时光:“你自己呢,感觉怎么样?会不会还觉得疲惫?”他的酒杯与她的轻碰,接着说道:“学校的事今天总算告一段落了,所以明天我也会留在家里,再做一次魔药。”
nbsp;nbsp;nbsp;nbsp;“谢谢,但我感觉今天的就够了呀。”蕾雅饮下一口冰酒,细细品尝辛冽酒液滑下喉咙后带来的果香余味。她的食指轻轻沿着杯沿旋转,眉眼漾开一个慵懒的笑容,“说起来,你是怎么发现是跟奥瑞尔的母亲有关呢?”
nbsp;nbsp;nbsp;nbsp;斯内普似是在故作神秘地你向她,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从茶几上的那叠新书里抽出一本,交到蕾雅手上,顺便拿走她的酒杯。
nbsp;nbsp;nbsp;nbsp;她翻开书页,发现这正是马尔福一家带来的那本童话书,只不过是斯内普购入的。
nbsp;nbsp;nbsp;nbsp;“第六页。”他对她说。
nbsp;nbsp;nbsp;nbsp;没有迟疑,蕾雅很快翻到应对的书页。一幅色彩丰富的画面铺开在眼前,是一只跃动的小狐狸,正晃着尾巴钻进一片葱郁的草丛。漫山的葱郁之上,是无穷无尽的星宿,一弯渐渐往西的钩月悬挂在夜色里。
nbsp;nbsp;nbsp;nbsp;她仔细阅读一会儿,游移的眼神捕捉到最底下的一行小字。
nbsp;nbsp;nbsp;nbsp;“小狐狸的妈妈对他说:要是妈妈不在了,月亮就是妈妈,是你永远的守护者。”她下意识念出声。
nbsp;nbsp;nbsp;nbsp;她的话音刚落,斯内普再度说:“第十八页。”
nbsp;nbsp;nbsp;nbsp;哗啦啦的翻书声过后,蕾雅看到这只小狐狸孤零零坐在森林的边缘,抬头仰望着月亮,之前活泼的大尾巴一动不动地低垂。
nbsp;nbsp;nbsp;nbsp;“第三十四页。”
nbsp;nbsp;nbsp;nbsp;小狐狸经历漫长的旅途,终于练就了强大的魔法,即将踏上击败大魔王的征途。而临行前的夜晚,它蜷缩在洞穴深处,似乎是陷入低落的情绪。但是即便如此,它毛茸茸的耳朵依然执着朝向远方那弯弯的新月——
nbsp;nbsp;nbsp;nbsp;“妈妈,我会成功的。”这句话被刻在洞穴最深的暗处。
nbsp;nbsp;nbsp;nbsp;妈妈。
nbsp;nbsp;nbsp;nbsp;蕾雅心脏一颤,蓦地合上书。她的指腹迟疑地摩挲着羊皮书封,低垂的视线怔怔地定在黑得一尘不染的封面,片刻,又小心翼翼地移向手边的男人。
nbsp;nbsp;nbsp;nbsp;他沉浸在杜松子酒和新买的书里,并没有做出明显的表情。
nbsp;nbsp;nbsp;nbsp;只是。她明白,理所当然地明白。
nbsp;nbsp;nbsp;nbsp;这些书页不过是只言片语,若不是斯内普的心细——若不是曾在孤独与黑暗中同样有过对母亲的剧烈思念,根本不会察觉得到。
nbsp;nbsp;nbsp;nbsp;不知道……他是否从奥瑞尔的身上看到了往昔的自我?
nbsp;nbsp;nbsp;nbsp;心底最柔软的地方像是被什么轻轻勾了下,她慌忙别过脸,缓缓放下手中的书。
nbsp;nbsp;nbsp;nbsp;“怎么了?”斯内普倏地低头看她。
nbsp;nbsp;nbsp;nbsp;“……没什么,在想奥瑞尔真的太可爱了,有点不舍得。”她从茶几上拿起酒,送到嘴边。
nbsp;nbsp;nbsp;nbsp;“你要是觉得不放心,我们可以时不时去看看他。我想,卢修斯和纳西莎现在会比我更欢迎你。”斯内普低笑一声,搁下杯子,单手环过她的腰。
nbsp;nbsp;nbsp;nbsp;“不是不放心,就是觉得他太可爱了。”她顺势靠在他宽厚的肩上,没想到会闻到奥瑞尔残留在他身上的软糯香味,声音也跟着越发轻软,几近耳语:“还有你,西弗勒斯。你怎么能每次都洞悉一切呢……无论是哪一方面,都做得那么好,我到底要多努力才能追上你?”
nbsp;nbsp;nbsp;nbsp;斯内普按下手中的书,和平日那个刻薄尖酸的教授作风全然不一样,少有地放慢语速,耐心劝导她:“别着急,蕾雅,也别勉强自己。以你的天赋,等你到我这个年纪了,未必会逊色多少。”
nbsp;nbsp;nbsp;nbsp;“我怎么不觉得自己有你说的那么厉害?”她轻轻叹息,抬起手背摩擦着眼底,低低地说:“不过,要是……”
nbsp;nbsp;nbsp;nbsp;“要是?”他问。
nbsp;nbsp;nbsp;nbsp;蕾雅低下头,像是在组织语言,又像是在竭力稳住心中不安宁的悸动。她的胸脯因深呼吸起伏一下,语调夹杂些许犹豫:“……要是我的孩子也能像奥瑞尔那么可爱,还能有你的天赋就好了,西弗勒斯。”
nbsp;nbsp;nbsp;nbsp;斯内普的身形猛地震住,差点被她的话呛到。而后就听见她半是打趣的清脆笑声,才明白过来,这家伙根本就是在捉弄他。
nbsp;nbsp;nbsp;nbsp;于是,他顿时沉下脸色,再也没有留情地冷冷开口:“这位夫人,你是否有些贪心?”他稍微停住一刻,眯起眼睛,句子被危险地拖长:“而且,如果我的推测正确,你的孩子应该唤我为父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