裹尸布里的已经不能被称之为一个人,他五官挤在一起,灰暗的眼球从眼眶里爆出半个甚至脱出,身上有近二十处肿起了海碗那么大的紫黑色脓包,硬生生把他原来的体型撑大了一倍。
有胆大的人强忍着恶心用匕首将一处脓包划开挑烂,里面半凝固的血块混着密密麻麻粘连在一起的蛾子大团大团掉了下来。
有的蛾子刚从虫卵里爬出来还没死透,被黑血打湿的翅膀泛着微光哆嗦着想要扑扇起来。
这就是奉弥第一次和蓝光蝶打交道,幸好有见识广的人立刻认出了它并及时清理干净,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传说中蓝光蝶也被称之为幽鬼蝶,可食人魄饮人血,是真正的阎王贴。
只是活在传说中的东西怎么会突然出现呢?当初冬生留给他的鹿山方位正好与遗阴山范围重合,去遗阴山搜寻查看的探子意外发现了一个洞口,里面道路如盘踞的蛛丝,极难完全探查清楚。
奉弥心里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他都已经在上个任务中故意受伤卧病在床,没想到那几个老不死的议事长老还是把他推了出来!
十个长老里九个都说他本事大是最合适的人选,剩下的那一个则认为他年纪大了居然都会在小任务里受伤干脆直接弄死得了?!
于是经历了被抬着上路,又在路上经历了三拨明杀,见了谍中谍中谍和两只脚踏在三个阵营里的奸细后,奉弥成功重伤来到这里。
再见冬生,很多问题都有了答案,奉弥无奈地笑了,“冬生,你是故意引我前来的吗?”
“哥哥,你伤得很重。”冬生鼻翼收缩。
我绷着嘴与奉弥耳语,“现在你是完成版山舅爷了。”
他没理我的打趣,对冬生说:“是啊,伤得很重,你怎么能这么对哥哥呢,好歹当初是哥哥给了你一块饼带你回家的吧。”
冬生:“那是块馊了的饼,而且你给我住的屋子连屋顶都没有。”
“!”
我给了奉弥一个看禽兽的眼神,连屋顶都没有,那不就是圈嘛。
奉弥不服气为自己辩解,“那时候我是真穷啊,我自己住的屋子都漏风漏雨的。”
“知道自己穷还随便捡人,”我满脸嫉恶如仇,“这不是让神女从街上的小乞丐变成了屋子里的小乞丐了吗?!神女难得出去散散心,要是我的话,倾家荡产也得好好招待人家,人家什么地位你什么地位也不用脑子想想。”
奉弥:“……”
我摆出坚不与奉弥这类人同流合污的架势,“神女,下次你再想出去散心就找我,我吃喝玩乐一条龙一定给您伺候的舒舒服服的,您放开消费我买单,不为别的,就为今日的唐突向您赔罪。”
冬生完全不搭理我,依旧注视奉弥,表情很困惑,“哥哥,为什么到了这一步,你还是不相信有神的存在呢?”
我举手插话:“我信!我信!”
谁给我九结丹,谁就是我的神!
奉弥笑叹,神情懒散,“因为我贱命一条。”
冬生停住走过来的脚步,眼神发愣,像是没反应过来。
“你说。。。。。。什么?”
“因为我贱命一条。”
命贱之人,凭何信神。
我心领神会,弯了眉眼。
一样的啊。
奉弥的影子落在我的鞋边,我抬眸,看着他紧实有力的腰肢和饱满的曲线。
草,又勾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