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玦此时下命令:“李居怀,找人把盈妃送回去。”
“还有你,规矩些,”他拿出一枚令牌递给我,“要是有急事就拿着令牌直接来见朕。。。。。。”
我看起来老大不高兴,没等他说完就转身跟着一旁的小太监离开。
走的那叫一个大步流星。
秦玦看着扬起来的尘土,扬起嘴角,转头吩咐,“叫太医记得每日都要去看盈妃的脸,然后每日向朕汇报。”
走的越来越远,我脸上的怒火也散了个干净。
小太监看了我一眼,神情古怪,到底不敢多说什么,将我送到我的帐子前就匆匆离开了。
自伤的那日起,我的起居都跟着秦玦,用的都是御前伺候的宫女,已经很久没看见绿柳红枝她们了。
此刻见我回来,绿柳泪眼汪汪地上前,“娘娘,您的脸。。。。。。”
“就是你看到的这样,”我叹了口气,“毁容了。”
绿柳摇头,无法接受现状,“不会的娘娘,咱们找最好的大夫开最好的药,总能痊愈的。”
比起恢复容貌,我还有更加重要的事。
“红枝,我要的东西你找到没。”
红枝不解,“找是找到了,可娘娘,您要这么大的。。。。。。”
“自然是有我的用处,”我打断她,凑到她的耳边,“你的任务还没完成呢,过几天你还要将它送出去。”
红绳高高束起的长发从边缘垂下,发尾沾上了少许的酒液,乔云州趴在案几上,整个人都散着微醺的薄红。
他的指尖捏着很小的一片纸,纸张由于反复翻看,已经快要从折痕处裂开,上面只画了个简单的图案。
是上次从宫中递出来的。
小时候周妧告诉过他,这种桃形叫爱心,是表达喜爱的意思。
“周妧。。。。。。”
乔云州的眼睛亮得吓人,“什么时候回来啊,周妧。。。。。。”
热意弥漫,浑身仿佛都要烧起来,他有些分不清自己身体里滚动的是血液还是岩浆。
将纸片小心收起来放在贴近胸口的位置,乔云州挣扎着又给自己倒了杯酒,也看到了从杯中映出的脸。
年轻的,带着脆弱和执拗的美丽。
晃动的镜面不大真切。
他又仿佛觉得自己并没有这么好看,随着时间的流逝,那些枯藤一样的纹路正渐渐爬满他的整张脸,粗粝的触感摩擦着他的肌肤,让他变得同样衰老、丑陋。
杯壁碎裂,酒花四溅,有些流在了他的身上,有些则洒在了他的脸上。
滴滴答答往下落。
他像是骤然被松开扼住的口鼻,身子软了下去,大口大口地呼吸空气中浓到极致的香气。
“公子!”
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乔云州呼出一口气,“什么事?”
“宫里的娘娘。。。。。。受伤了。”
门外的侍从刚说完最后一个字就被攥住衣领向前拽去,他抬头,对上一双通红的眼。
“她伤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