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明微爸妈只好在楼上开了几间房,供这群醉鬼去睡,亲戚把吴明微扔床上就走了,张羽放下东西帮他找盆,但没找到,就把垃圾桶给了他,他趴在床边抱着吐。
张羽不知道做什么,站着看了一会儿,坐下,给他顺背。
天还是亮的,好一会儿没看手机,已经搞不清楚是几点了,再后来,吴明微什么都吐不出来了,扔了垃圾桶,翻身就睡。
张羽看着他好一会儿,突然伸手去试他的鼻息,确定了他还活着。
过了大约半小时,吴明微妈妈推门进来,看见大床上横躺着一个,竖躺着一个,个个不脱鞋不脱衣服,垃圾桶里盛着呕吐物,整个房间酒气熏天。
她叹了一口气,先把空调打开,然后坐进沙发里给老公打电话。
压低了声音,说:“你喊两个没喝酒的男的过来,给这两个人换衣服。”
那头问:“睡啦?”
“睡了呀,两个人睡在一张床上的,”妈妈拿着手机去了浴室,说,“我来了什么都干不了,两个大男人,你让我怎么搞?”
“张羽搞不来,明微总可以吧,你是他亲妈,换衣服有什么不好的?”
“你自己过来试试能不能搬得动他,我今天搬他,你明天就等着搬我吧,”妈妈控制着逐渐升高的音量,皱了皱眉,说,“好了,你快找两个人过来吧,记得带两套明微的睡衣,我先守着啊。”
“好的好的,你别急,我马上就联系一下。”
挂了电话,妈妈打开了阅读灯,把窗帘关上,然后给酒店打电话,叫保洁来处理垃圾桶里的东西。
半小时后,妈妈见到了被老公抓来的壮丁——吴明微的两个大学生堂弟。
年轻人们两手空空,表示没有从伯父那里收到带睡衣的指令,妈妈被气个半死,只能叹着气,说:“那边有薄的浴袍,给他们换上吧。”
对吴明微在北京谈了男朋友的事早有耳闻,这次又见识到了说不清道不明的场面,堂弟们好奇死了,问:“另一个是谁啊?”
“你哥的朋友,”妈妈说,“在我们玩具车间上班的。”
张羽醒了,却记不清睡觉之前的事,掀开被子摸手机,一看,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了。
他放下手机坐了起来,掀开被子,然后花了半分钟的呆,这才意识到身上穿的不是出门时候的衣服。
慌了,一探脚,地上连拖鞋都没有,再抬头,这才看见房间另一边的沙发上坐着个人。
“醒了?”吴明微端着一杯咖啡,没戴眼镜,半干的头发茂密柔顺,落下来搭在眉毛上。
暖融融的灯光洒下,画面平静而和睦,但比较要命的是——他也穿着一件浅灰色华夫格面料的浴袍,和张羽身上这件一模一样。
“谁给我换的衣服?”张羽下意识裹紧了松垮的浴袍,光着脚坐在床沿上,捂着脑袋问道。
“我不知道,我也喝多了。”
“你刚醒?”
“两个小时前。”
“昨天……我只记得我们吃完饭,来了这里,你又吐了……其他的全都想不起来了。”
“那可怎么办啊,张羽,我醒以后,咱们两个人穿成这幅样子,在一张被子里躺着,”吴明微一脸冷静地使坏,胡编乱造起来,“我好像记得睡着的的时候有人压我身上了。”
演得太投入,语气都开始凝重了,吴明微一边逗着小孩儿,一边低下头给妈妈回消息。
“啊……”张羽彻底地呆掉了,说,“我应该不是故意的。”
他诧异又懊悔,第一时间想到吴明微还有男朋友。
这下子,天彻底塌了,跳进钱塘江都洗不清了。
整理了一下思绪,张羽小心翼翼地问:“昨天……应该没发生什么事儿吧?”
“有发生。”
吴明微还是没有什么表情,却在低头抿咖啡的时候偷笑,恰好被张羽看见了。
他一下子轻松了,抿着嘴狡黠地笑,说:“你骗我。”
“我有那么无聊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