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如深当然不会拒绝:“好。”
祝星禾回到楼上,拎上书包,下楼,抱抱祝佳音,和李如深一起离开。
李如深的车就停在家门口,祝星禾上了副驾,关上车门的瞬间,隐忍了许久的眼泪终于决堤,大颗大颗地往下掉。
祝星禾没有哭出声,但李如深还是很快就发现了,那些眼泪仿佛砸在他心上,一抽一抽地疼。
李如深倾身过去,把祝星禾搂进怀里,紧紧抱住,祝星禾把脸埋进他的颈窝里,任由眼泪肆意流淌。
片刻后,祝星禾平复下来,推开了李如深,李如深递给他两张纸巾,说:“办理出院手续的时候我问过医生了,阿姨确实已经痊愈,休养两天就无碍了,你不用担心。”
祝星禾低着头不看他,哑声问:“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李如深实话实说:“我们在星城偶遇那天晚上,你妈妈打给我,说她要做个小手术,不想让你知道了担心,她让我想个办法拖住你,拖到31号再让你回西城。”
祝星禾仔细回想那两天的经历,李如深似乎并没有做过什么特别的事来挽留他。
电光石火间,他想起了那杯睡前牛奶,以及昨晚吵架的时候纪松沉对他说的那句话:“你就不怕他在牛奶里下药……”
[你有没有在那杯牛奶里下药?]
祝星禾很想这么问,但他问不出口——如果李如深真的这么做了,那也是为了帮祝女士的忙,他没有理由责怪他;如果李如深没有这么做,却被他如此质疑,对李如深来说无疑是种伤害。
李如深窥探着他的神色,继续说:“为了拖住你,我用了苦肉计。”
祝星禾抬起头看着他:“苦肉计?”
李如深也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我用反复洗冷水澡加吹冷气的办法,成功让自己发烧了,你那么心软,看我孤身在外没人照顾,肯定不会不管我的。”
“你——”祝星禾无语凝噎,眼里又泛起潋滟的泪光。
“所以我那两天生病都是有原因的,”李如深趁机给自己洗白,“绝不是我身体不好。”
祝星禾简直哭笑不得,伸手在李如深肩上捶了一下,算是对他的一点惩罚。
李如深顺势抓住他的手,柔声说:“别生我的气,好吗?”
祝星禾也说不清自己到底有没有生气,他浸泡在李如深温柔如水的目光里,那些复杂的心绪霎那间冰消雪融,只剩下心尖上的一抹甜。
第40章
另类40
回学校的路上,祝星禾一直在看手机,他在浏览器里搜索“子宫肌瘤的发病原因”、“子宫肌瘤是良性还是恶性”、“子宫肌瘤切除后会不会复发”……祝女士又骗了他,她说不会复发,可网上说,除非将子宫完全切除,否则复发率在50%左右。
可是这又有什么办法呢,是人就会生病,谁都无法避免。
他只能尽可能往好处想,他相信吸引力法则——宇宙中存在一种无形的力量,会回应你的意念,引领你获得内心所向往的东西。
车停在校门口,李如深今天开的不是那辆拉风的劳斯莱斯,而是一辆墨绿色路虎,低调了很多。
“我几点来接你?”李如深问。
祝星禾流露出些许难色:“对不起,我可能要食言了……”
李如深说:“你想回家去陪妈妈?”
他总是能轻而易举地看透他的心思,祝星禾已经不再为此感到惊讶,他点了点头:“她刚出院,我不放心她一个人在家。”
“她现在确实需要你的陪伴。”顿了顿,李如深轻笑着说:“什么时候想见我,就给我发微信。”
祝星禾心里有个声音说:我每天都想见到你。
他们还不是恋人,而且又不是要分开多久,他心里竟然蓦地生出几分离愁别绪。祝星禾暗骂自己矫情,刻意笑得灿烂:“好,那我走啦,拜拜!”
祝星禾下了车,没走几步又折回来,从书包里掏出一个印着阮郁头像的购物袋放在副驾上,扒着车门对李如深说:“差点忘了,我回家就是拿这个的——里面有应援棒、头箍、手幅,还有几张小卡和贴纸,你帮我送给阿姨吧,她明天去参加活动或许用得到。”
李如深说:“我替我妈谢谢你。”
祝星禾笑着说:“都是同担,不客气。”
他挥挥手,这回是真走了,李如深目送他进了校门,才发动车子。
上午两节视唱练耳,下午两节艺术概论,上完之后今天就没事了。
祝星禾回到家,简单收拾了几样生活用品和几件衣服,纪松沉昨晚给他的U盘也顺手塞进了包里。出门之前,他写了张便利贴,贴在了纪松沉的房门上:[我回翼庄住几天。]
蓝桥在东五环,翼庄在南四环,离得还挺远的,路上花费的时间足够祝星禾听完一集广播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