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满的忧虑并非空穴来风。
她妈妈就是经常熬夜,把自己身体熬垮了,才四十岁不到就得了癌。她也是后来才从相熟的阿姨口中得知,苍兰小时候身体就不太好,经常得一些感冒发烧之类的小疾病。大学期间总是和朋友到处玩,到深夜才回宿舍,作息饮食都不规律,还有低血糖,进过好几次医院。
生完桑满后身体底子更是差,后面对桑绥的失望,对父母的懊悔,多重消极情绪作用下,她的病情早已无力回天。就连业内最权威的医生,对着她的病例报告,也只能道尽量多维持几年寿命。
曾经桑满不理解,感慨命运对祝苍兰的不公,越长大越明白,许多事件的发生都是积于忽微。
不仅仅在于熬夜。
她低头,给俞清发了个消息,扭头走进洗手间刷牙,分出余光扫了眼后头,谢西隼并没有跟上来。
意料之外也之内。
桑满自知今天这脾气发得有些不合常理,或许在某些人看来更像一种无理取闹,事实上这是个强调。
这不是谢西隼第一次答应她会照顾好自己,最后却没有做到。
最开始是抽烟和喝酒。和他一起混的那波人,基本都有点烟瘾,都知道对身体不好,真正戒成功的也就陈敬明一个人,来自于年长者的自制力,现在算上个谢西隼。酒更不用说,生意场上的硬通货,上位者有拒绝别人劝酒的资格,这并不代表他们没有酒量,在必要时也需拿得出手。
桑满不喜烟味,同样不喜浓烈的酒味,微醺可以算作调情,喝过头会令人犯恶心。
她表达不满的方式也很简单,她不擅长抱怨,只会沉默着下床去睡客房或沙发。往往她刚走出房间,就会被反应过来的谢西隼扯住腰,他按住她的挣扎,哑着嗓道:“你睡床,我出去睡。”
他的脸粘着她的侧颈,用力吸了一口她的气息,在桑满皱眉前,他主动松开她:“对不起,最后一次。”
那之后他再没碰过烟,酒亦只是偶尔,会好好控制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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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漱完,桑满来到厨房,起锅烧油,给自己做了个简易版三明治,顺手给谢西隼也做了个。
这次矛盾,她其实没太放心上,情绪上头过后也觉得自己有些小题大做。但谢西隼不注意身体不是一天两天,为了提高他对这方面的关注,她暂时不想和谢西隼说话。
不高兴还是会不高兴的。
谁能想到谢西隼会在哄她睡着后继续熬夜,知道他最近工作比较忙,也不是这么个忙法。如果实在是忙,他可以不准备晚饭,她下班来做,或者吃点外卖应付过去,还有在床上闹腾的时间也可以节约下来……他就这么馋,忙成这样都不肯亏待自己!
桑满暗自咬牙,越想越觉得谢西隼纯粹自作自受,下决心这次绝对不能轻易心软,还是要给谢西隼点脸色看!
解决完三明治,俞清的消息回过来:【有空,你现在过来接又又?】
桑满回了个ok的微信表情。
俞清发来定位,随口一问:【谢西隼和你一起过来?】
嗯……
这个问题把桑满问到了,她琢磨片刻,看看卧室的方向,没听见什么动静。她不太确定:【应该我一个人?】
还真是稀奇,周末桑满出门,谢西隼竟然会不跟上。
俞清思忖着,识趣地没有多问:【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