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墨浔抬眼,视线掠过树下身影。
平静无波地眼眸中自带一抹威严,那目光似让人无处遁形。
裴稚陵几乎僵在原地。
南越的小公主当即要拔剑自尽,只哭说,向魏相国求联姻,魏相国不要她;向元光帝求和亲,陛下也不要她;现在她看上了世子,若也不娶她,她当场自尽,让南越与大夏从此不再有修好的可能。
钟宴听后,冷笑说,公主血溅三尺也好,南越子民,不过换一个王来供养。南越王和王后闻言便知道了钟宴的意思,他显然并不吃硬的;然而他们二人好话说尽,好处许尽,这位武宁侯世子,也依然没有半点动摇的前兆,他也不吃软的。
公主心血来潮,不过去得也快,不再缠他,然而还是问他,你是不是——有心上人。
钟宴没有理她。
后来大捷,班师回京,庆功宴宿醉之后,钟宴回到了武宁侯府,在他卧房最秘密处,徐徐展开了一幅画卷。
画卷上所绘,不是他最擅长的山水田园,而是一个女子。
蛾眉细长,眉眼乌浓,含着些温柔的笑意。梳着三鬟望仙髻,发髻斜插一支白玉银钗。她穿着一袭淡绿的缎裙,细细银线绣着梨花枝,两臂拢着梨花白纱质的披帛,宽大的袖与腰上碧绿丝绦、白纱披帛,衣袂飘摇,恍若神仙临凡。画上人明眸善睐,顾盼生辉。
若认得她的人便会知道——
她正是元光帝即墨浔那位早逝的敬元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