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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陆平眯了眯眼睛：“这件事，奴婢亦不是很清楚。但皇上登基前，晋王殿下就是伴着皇上做事的和裴清一样。晋王殿下也掌着权，若这些年在这上头留了心，不是难事。”

nbsp;nbsp;nbsp;nbsp;永嘉的心跳得快了起来。她不是不相信裴清，而是不相信那份所谓的行述。

nbsp;nbsp;nbsp;nbsp;照陆平的话，裴清不知贪墨了多少银子，他手下那些人掌的的确都是肥差无疑，可皇兄不是个傻子。若皇兄知道裴清会贪，又怎么会容许他手下人做那些事？

nbsp;nbsp;nbsp;nbsp;即便是行述，即便是所谓的实证，也有造假的可能。当年萧家之事不就判得有理有据么？最后不都是假的。

nbsp;nbsp;nbsp;nbsp;最重要的，就是皇兄怎么想。

nbsp;nbsp;nbsp;nbsp;永嘉平了平心神，勾起了唇佯装心情好：“若真如此，那便很好。但是，若要倒裴清，最终还是要看皇兄的意思。皇兄这般宠信他，你觉得真的能通过此事倒他么？”

nbsp;nbsp;nbsp;nbsp;“若没能成功倒裴，而本宫又在这时候露了马脚，那往后岂不是麻烦？”

nbsp;nbsp;nbsp;nbsp;陆平道：“其实奴婢觉得，皇上已对裴清有所猜疑，否则不会让他留任杭州。”

nbsp;nbsp;nbsp;nbsp;永嘉蹙了眉：“何意？”

nbsp;nbsp;nbsp;nbsp;陆平道：“一件事情再紧要，除非是军国大事，皇上重任的京官为何会外放？区区与洋人做买卖的事情，何必让裴清留任杭州三年，他可是内阁的人。”

nbsp;nbsp;nbsp;nbsp;永嘉道：“这桩买卖有上千万两银子，不是个小数目，皇上信他，才会让他留任。”

nbsp;nbsp;nbsp;nbsp;陆平笑了：“户部善做买卖的多了，何必让他一个礼部的特地挂了户部尚书衔去做？奴婢瞧着，裴清这两年的风刮得太大了，皇上是时候拾掇拾掇他手下人了。”

nbsp;nbsp;nbsp;nbsp;永嘉的心中泛了寒意。当初裴清说他留任杭州时，她想得浅，没有想到这一层。可聪明如裴清定然不会想到，她瞧着他像是个没事人，并不将此事挂在心上。

nbsp;nbsp;nbsp;nbsp;若真如陆平所言，那

nbsp;nbsp;nbsp;nbsp;陆平又道：“裴清早就违了规矩，他既要尚了殿下又想留任实职，天底下哪有这么多好事？他是居功自傲，若皇上不答应他，岂不就是折辱了功臣？他是将皇上放在火炉上烤，皇上还有留他的道理？”

nbsp;nbsp;nbsp;nbsp;永嘉道：“不是因为皇兄信任他么？”

nbsp;nbsp;nbsp;nbsp;陆平道：“从前许是新的，但是树大招风、功高盖主，殿下知道这个道理。殿下早些将该寻的东西寻出来，才是如今最紧要的事。”

nbsp;nbsp;nbsp;nbsp;永嘉再一次拿起了茶碗，道：“行述呢？只说有这个东西，难道不知什么时候放出来？那又有何用？”

nbsp;nbsp;nbsp;nbsp;陆平笑了笑，笑得有些毛骨悚然道：“左不过也是这一个月的事情了，晋王想是等剩了最后一口气的时候再放出来，到时候一起陪葬的人多些。”

nbsp;nbsp;nbsp;nbsp;永嘉压下了心中涌起的惧意，绽出了一个笑，道：“知道了，本宫会去寻的。”

nbsp;nbsp;nbsp;nbsp;她当然不会去寻。

nbsp;nbsp;nbsp;nbsp;朝政上的事情她不懂，从知道要回京开始她便担心这个，旁人左一句话右一句话就可能将她绕进去。三人成虎，人言可畏，不得不防。

nbsp;nbsp;nbsp;nbsp;她信裴清，可是陆平的话言之凿凿如今是真是假这些都不重要，就跟当初萧家是否谋逆一样，她要自己听到裴清的话。

nbsp;nbsp;nbsp;nbsp;如今她在京城他在杭州，她不能求证，只能先按照自己原来的承诺，无论如何，都信他。

nbsp;nbsp;nbsp;nbsp;如今最重要的，是皇兄怎么想。

nbsp;nbsp;nbsp;nbsp;永嘉没办法直接去问皇兄这件事，所以第二日她早早地进宫，直奔皇嫂的未央宫。

nbsp;nbsp;nbsp;nbsp;这会儿嫔妃们刚刚从椒房殿中晨昏定省罢，永嘉进去时，楚皇后仍

nbsp;nbsp;nbsp;nbsp;坐在主座上。她面色苍白，正饮着一碗汤药。

nbsp;nbsp;nbsp;nbsp;永嘉见着皇嫂这般样子，心中一惊，走到主座边心疼地问楚皇后的侍女连翘道：“皇嫂这是怎么了，怎么身子变得这么差？”

nbsp;nbsp;nbsp;nbsp;连翘微笑道：“殿下刚到京中，还不知道呢，我们娘娘有孕啦！”

nbsp;nbsp;nbsp;nbsp;永嘉惊讶了，随即欢喜道：“那是个好事呀，我怎么今日才知道？”

nbsp;nbsp;nbsp;nbsp;楚皇后漱罢了口，拉了永嘉的手，笑得有些吃力道：“才一个多月，我没让旁人到外头说。许是回来的路上折腾着了，所以身子弱些。”

nbsp;nbsp;nbsp;nbsp;她心里知道不是这个缘故，之前祁太医说过的，她此生大抵是不会再有孕，若真有了孕，也容易凶险异常。这一次有孕，是那一次西湖边的小筑里

nbsp;nbsp;nbsp;nbsp;夫妻恩爱的时候盼着个孩子，可一直都没有，等着两看相厌了，孩子却来了。

nbsp;nbsp;nbsp;nbsp;他知道了这件事后欣喜若狂，抱着她在椒房殿里转了好几个圈，惹得底下的宫人们都笑了。她明明该高兴的，可就是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nbsp;nbsp;nbsp;nbsp;他高兴，只不过是因为这个孩子，不是因为她。

nbsp;nbsp;nbsp;nbsp;楚皇后敛了眸，掩住自己的心绪。永嘉只当皇嫂怀着身孕太累，坐到了一旁道：“那皇嫂该好好歇着了，我在医书上看过，前三个月是最要紧的。”

nbsp;nbsp;nbsp;nbsp;楚皇后轻拍了拍她的手，平复下自己的心绪，微笑道：“好，太医也都吩咐过了。”

nbsp;nbsp;nbsp;nbsp;待说了旁的一些话，永嘉才切入正题道：“晋王哥哥的身子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原以为等到年后再回京也来得及，没想到这么急。”

nbsp;nbsp;nbsp;nbsp;楚皇后摇了摇头：“太医说是肝肺上的毛病，但久久地查不出病灶，开了多少方子也没用。你虽回了京，但这段时日还是莫去那儿的好，听说这个病凶险，你还是别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