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聚集而来的王城百姓也有数千人之多,而且还有源源不断赶来的。
他们虽手无寸铁,却义无反顾用血肉之躯齐心协力阻拦着全副武装的禁卫军。
千名禁卫军顿时如同陷入了泥潭,几乎脱不开身。
眼看囚车越走越远,有禁卫军给逼急了,就要拔刀砍杀,从百姓人群中杀出一条血路。
“不可!”旁边的禁卫军立即阻拦,“你这一刀下去,见了血,这些百姓恐怕会更疯狂,到时候事情就更麻烦了。”
“那怎么办?难道看着死囚被劫走?回头君上和丞相追责,谁人承担?”
“你看咱们的头儿,他不也没动么。”
“嗯?”
拔刀的禁卫军四顾张望,远远地发现,禁卫军统领看似气势汹汹,实则边打边退,顶多把围攻他的百姓撂倒,却并未下杀手。
再反观其他一些禁卫军,亦是如此。
“说到底,大伙儿其实都知道沐将军实属冤枉……”
“这……”
“好啦,情况都到了这个份上,咱们做做样子就行了,难不成你真想把王城百姓都杀个干净?”
“也是……”
“而且,倘若回头君上追责,咱也有充足的理由不是?反正主责在于劫囚车的人,次之为这成千上万的王城百姓,最后才是咱们。”
“嗯,明白了。”
不多时,几辆载着囚笼的马车消失在了远处。
等到王城中的禁卫军以及所有官差巡捕再找到囚车之际,囚笼早已被破开,里边关着的人,还有抢走囚车队的蒙面人,全都不知所踪。
而当荒国君王和丞相得知情况,下令全城搜捕之际,沐将军一家子,早已在王城数里开外的一座破庙当中了。
青幽台的探子们给沐将军一家除去镣铐,又给了吃的喝的,再帮他家人包扎伤口,最后让他们都换上了寻常百姓的衣服。
“各位壮士,”沐将军眼眶泛红,抱拳行礼,“救命之恩没齿难忘,请问……你们是什么人?”
探子道:“大将军不必客气,我们也都是奉命行事,我们的主子不忍看到您这样一位既有能力又爱护百姓的好将军丧命,便嘱托我们搭救。”
“那你们的主子是何人?”
“大将军别急,到时候你自会知晓。此处并不安全,还请大将军随我们继续赶路。”
沐承有些犹豫。
自己这一走,便更落了荒国君上和丞相的口实了。
不过,转念一想,自己的家人方才差点也都命丧刑场,起码这会儿都还活着。
除了继续逃命,没有别的办法。
于是他没再多问,跟着这些神秘人坐进了藏在破庙当中的马车。
青幽台探子们将破庙里的痕迹迅速清理,便护送大将军一家出发。
经过一天一夜时刻不停的连续赶路,马车才停下来。
车厢内,沐承的家人们都睡得很熟。
自从被荒国君上下令关入大牢,他们备受折磨,如今才得以放松下来。
沐承却始终没合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