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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大雍深冬最富庶之处，北面凌空的不再有向南的群鸟，遗留在此的只有无尽肃杀的风。

nbsp;nbsp;nbsp;nbsp;另有设富贵暖阁，层层帷幔，暖如朝春。

nbsp;nbsp;nbsp;nbsp;“你找我，就想说这个？”

nbsp;nbsp;nbsp;nbsp;越霁声音平淡，透过芽绿的纱幔看着外头拱手垂立的人，听不出喜怒。

nbsp;nbsp;nbsp;nbsp;“清北书院的学生我见过，著的书，做的事我也见过，虽然与堂兄作对，但……未尝不能化为己用，何必赶尽杀绝？”越芥双手有些颤。

nbsp;nbsp;nbsp;nbsp;越霁诧异，从小到大，他这个堂弟从未有过忤逆，竟然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一次两次对抗他。

nbsp;nbsp;nbsp;nbsp;“我以为，上次你已经知道了教训。”

nbsp;nbsp;nbsp;nbsp;“九辩中说，清玄者万殊之大宗，他们做的都不算恶事，于我们也是有利的……”

nbsp;nbsp;nbsp;nbsp;“你是不是读书读傻了。”越隐很不快，他抱臂站在越霁身侧，视线从上刺到下，“没想到，我越家竟出了个叛徒。”

nbsp;nbsp;nbsp;nbsp;“那姓沈的给你灌什么迷魂汤了不成？他在世上一日，就……”

nbsp;nbsp;nbsp;nbsp;“可以。”越霁清淡的声音叫屋内两人俱是一惊，“清学自然海纳百川，我从没说过不可以。”

nbsp;nbsp;nbsp;nbsp;越芥猛地抬头，“兄长……？”

nbsp;nbsp;nbsp;nbsp;“书院，学生，都是我大雍的栋梁，为什么要赶尽杀绝？”

nbsp;nbsp;nbsp;nbsp;“自始至终，我要的。”越霁莞尔一笑，“都只是沈清和一个人的命。”

nbsp;nbsp;nbsp;nbsp;……

nbsp;nbsp;nbsp;nbsp;京都之外，另有陪都所在的东京，萧天心被携着到了此地，才暂停了一路的夜住晓行。

nbsp;nbsp;nbsp;nbsp;知道他们不再准备抵京师时，他狠狠松了口气。

nbsp;nbsp;nbsp;nbsp;尚不是要诛九族的罪过，说不定侄儿还能留他叔叔这条小命。

nbsp;nbsp;nbsp;nbsp;他心惊胆战地等了两日，到第三日时，龙骧卫的旌旗挺进东京，才觉得悬在颈项的刀终于显了形。坐进陪都的祥泰殿，遥望着主座多年不见的昭桓帝，他还是不知道这把刀落，还是不落？

nbsp;nbsp;nbsp;nbsp;“陛……陛下……”他哆嗦着唇，比之萧家这么多位皇帝，昭桓帝不曾屠城人祭，称得一句仁厚，但绝不是位好说话的帝王。

nbsp;nbsp;nbsp;nbsp;连日的兵戈洗礼，叫昭桓帝与旧日的影子重合。萧天心抬头只觉一阵头晕目眩，若不是被身后人顶上来，他这辈子也不想面对的。

nbsp;nbsp;nbsp;nbsp;“禄王。”

nbsp;nbsp;nbsp;nbsp;昭桓帝叫了他的封号，身侧跪坐的青年也随之看过来，挑着眉毛看他。

nbsp;nbsp;nbsp;nbsp;——那个地方本来是没有设位置的，现在却摆了张小案，可此刻的他根本分不出心神想这许多。

nbsp;nbsp;nbsp;nbsp;“扑通”一声，萧天心结结实实跪在了青砖上。

nbsp;nbsp;nbsp;nbsp;“臣……臣罪…罪该万死……”俨然话都说不清楚，抬起一双泪眼，万般说不出的可怜委屈，就差把‘我被迫的’几个字写在脸上！

nbsp;nbsp;nbsp;nbsp;三日前，禄王上疏御前，在陪都东京共议。

nbsp;nbsp;nbsp;nbsp;三日后的今天，席面都还未开始，主角之一就已经溃不成军。

nbsp;nbsp;nbsp;nbsp;所有氏族长老脸色都不好，胆小如鼠，赔钱亲王，实在坏事！

nbsp;nbsp;nbsp;nbsp;……不过也无妨，禄王不过是将皇帝从京都引出的筹码，既然皇帝已经入座东京，那就已然达成目的。

nbsp;nbsp;nbsp;nbsp;魏宏理率先开口打破闹剧：“陛下举兵攻入云中郡，我魏家血流成河，究竟是何意！”

nbsp;nbsp;nbsp;nbsp;“哼。”王座之侧，有人率先嗤笑出声。俊俏的青年单手支着下巴，这架势，不必其他人构陷，已经十足像个佞臣。

nbsp;nbsp;nbsp;nbsp;“你不好好待在本家，犯到东京来，难道拿不得？”

nbsp;nbsp;nbsp;nbsp;魏宏理被一个小子触犯，勃然大怒，瞬间翻了脸，“你就是沈清和？”

nbsp;nbsp;nbsp;nbsp;“怎样？”

nbsp;nbsp;nbsp;nbsp;“这里是陪都，哪里有你一个中书舍人说话的份！”他整张脸气得扭曲，没人接他的腔，魏宏理早就明白与之为伍的尽是一群豺狼，但事已至此，没有退路了。

nbsp;nbsp;nbsp;nbsp;“陛下天威浩荡，此等小人佞幸万不可留在身边，老夫自知忠言逆耳，但为了我雍朝江山社稷，必得将他缉拿下狱，等候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