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叫他有命盗,没命花。“
谭瑛相信他确实有底气说这话,但很多时候暗箭从来都不是摆在明处的,她在私企里摸爬滚打浸淫多年,深知往往背后捅刀子的是最不起眼的小喽啰,处处淬毒,防不胜防。
“看,放烟花了!”
院儿里有丫鬟惊喜的叫喊声。
烟花?
哪来的烟花?
“据说是京城来的那位禁军副都指挥使大人带来的,都是京城的名贵玩意儿,快去瞧瞧!”
竟是罗廷绣放的烟花。
饭也吃的差不多了,众人索性都起身出去瞧瞧这烟花的真假。
街巷两侧,百余盏长明灯高悬若星河,照得青石板泛出一抹浅淡的釉色来。
一声猛烈的破空炸响声。
无数鎏金火星自高高的夜空之上迸溅开来,犹如千万朵莲花倒悬天幕,堪称旷古奇观。
那碎火坠到青石板上,滚动几圈,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隐在砖缝里仍亮着细小的火芒,散发着浓郁的硝石气息,竟是经久不灭。
臣县的人平日里倒也见过烟花,只不过都是些京城淘汰下来的旧样式,没什么稀奇的,哪里瞧见过这样壮观瑰丽的盛景,一时被骇住了,只能自嗓子眼里发出一声又一声的惊呼声。
“好漂亮。”
谭瑛捂住余斐斐的耳朵,仰头痴痴的看着,目不转睛。
好漂亮的烟火盛景。
美得像是一场梦。
又是一声破空的炸响。
整个臣县的砖瓦都跟着震颤起来。
赤白两色的火焰交织着盘旋升空,爆裂时炸开的玉屑清冽如碎冰,散成漫天银河的奇状,将夜空浇筑成了白昼。
烟火腾空而起,燃起的亮光将谭瑛的面庞映得忽明忽暗。
余敬廷仰头望着漫天流火,金红的星子划过夜幕,又簌簌落下,他又忍不住侧目看她。
烟花易逝,那些转瞬即逝的火光却久久的凝在她的眼眸之中。
都说灯火能直达天听。
夜风卷着烟火炸裂的呼啸声掠过耳畔,余敬廷忽然想,“若当真灵验……”
心底的祈愿尚未成形,又一簇烟花轰然绽放在天空上。
碎火如雨,纷落而下。
他望着谭瑛被照亮的侧脸,她正笑着低头,不知和余斐斐在说些什么悄悄话,两人的笑容明媚。
余敬廷在心底默默补全了那个念头。
那就愿……
岁岁有今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