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第一次见有人把自己吐到低血糖,还敢若无其事地继续去洗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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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上午,应淮被梁士宁看着重新吃了药后,不出意外地又被按回了床上。
他试图反抗,但梁士宁脸色难看的不行,不由分说直接将灯关了,直接一屁股坐在床旁,垂着眼也不理他。
应淮自说自话地坚持了一会儿,药效逐渐上来,他意识终于逐渐困倦起来。
梁士宁听着面前的人声音逐渐弱了下去,再抬眼时,只看到应淮眼皮正控制不住地一点点垂落。
他似乎不想睡过去,眼睫不停颤动着,呼吸也隐隐带着些许不安。
梁士宁盯了几秒,终于忍不住还是伸出手,轻轻覆在应淮双眼间。
——他知道自己不该这样做。
但他就是控制不住。
梁士宁本是想下意识的举动,但他手掌刚一覆上去,下一秒,便感觉应淮神情间的不安感肉眼可见地少了几分。
梁士宁怔了怔,看着面前的人
微微吐出一口气,头一点点偏向他的方向。
应淮终于睡了过去。
梁士宁维持着这个姿势一动不动地在原地待了许久。
直到手臂间的酸痛不可抑制地传来,梁士宁才仿佛终于回过神,有些僵硬地将手收了回来。
面前的人微微皱了皱眉,身子不安地轻轻动了一下,却又很快归于平静。
梁士宁却几乎立刻捕捉到了这一点。
他盯着面前昏睡的人平静的神情,半晌,一点点弯下腰,将额头抵在床边。
“应淮。”
梁士宁近乎无声地开口:“你凭什么总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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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淮一觉睡到了接近中午。
梁士宁担心他再不吃东西又会低血糖,下楼去餐厅买了点应淮爱吃的又好消化的东西准备带上来。
结果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等梁士宁再回房时,房间里的人却已经不见了踪影。
梁士宁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攥着袋子的手一点点收紧。
他垂下眼望着袋子里一水儿的应淮爱吃的东西,一瞬间觉得自己刚才的举动简直可笑。
——他活该。
——他一开始就不该去管应淮。
梁士宁自嘲般勾了勾唇,有些烦躁地将手中的东西扔到桌子上,往房间里走了两步。
下一秒,他脚步忽然又一顿。
宋思澜昨晚嘱咐的那一大堆话不可控的又浮现在他脑海里。
梁士宁咬了咬牙,深吸一口气,到底还是转过身。
他往外走了两步,犹豫了一下又忽然折返回来,从刚才那袋午餐里拿出几个小面包,这才匆匆往外走去。
“就应该饿死他。”
梁士宁一边将小面包小心翼翼揣到兜里,一边咬牙开口:“再低血糖晕一次,我绝对不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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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梁士宁在拍卖会的展会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应淮的身影。
梁士宁原本的怨愤逐渐被慌张所掩盖。